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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主仆,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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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宅上下人等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竹枝苑里一个小小的侍笔丫鬟怎么就当上了娄家的小姐。真是天大了,不知道哪片云彩有雨。

    其实连娄家夫人都很是纳闷。她左看右看,也没觉得萧春夏这丫头有哪个地方出奇,值得向来无利不起早的老爷这么大费周章。

    问老爷,老爷又不说。她也只能猜测这孩子大概是出身有什么不同,才让老爷如此看重。反正家里多一个闲人也不闲多,便将萧春夏安排在了娄梨枝的梨枝苑,又找雪棠去服侍她,也算有了个小姐的待遇。

    萧春夏自此搬出了竹枝苑,与竹枝苑的那座清雅的书房再无瓜葛,与那书房里夜读的人……更是,虽为兄妹,心却殊途。

    有时候娄师德会来她这里坐一坐,也不说什么。两个人再不会像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的随性聊天。萧春夏常常费尽心思想出一些段子逗他乐一乐才能避免尴尬,而娄师德,大概能看上她一眼就是好的。

    只一点,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兄妹相称过。

    ***

    李高阳越跟房遗爱相处得久,越觉得此人处处透露着诡异。

    看他平日看的,都是雅致非常的书,从史书到诗词,全都涉猎。她偶尔翻看他读了一半的书,看他写在书旁的批注,都是精准非常,有理有据。足以见得,这人,是个腹有诗书的人才。

    可是这样一个人才,到了众人面前,却总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怪样子。表现得粗鄙不堪,行为举止,无一是处。连丫鬟婆子都背地里议论,这房公子,白白生了个好相貌,生了个好家世,怎么就偏偏粗鲁无礼,不学无术呢?

    这是疑点之一。

    疑点之二是:房遗爱明明是个二世子,没什么正经事情。用他的话来说,是出来躲清静、混日子来了。混这个字,李高阳虽不是十分懂,却大略一揣摩如今萧春夏的状态,也能懂个*不离十。

    混跟闲应该何其接近。

    可是这房二少爷却是丁点儿不闲。每日早出晚归,忙得很呢!看他有时候回来狼吞虎咽的吃饭,定是这一天里连饭都没怎么顾上吃。这哪像个混日子的主儿该有的样子?

    这天,和以往的很多天一模一样,房遗爱又是一天未归。夜色极凉的时候,才一步三摇地晃进了晴雨阁,一副醉鬼该有的样子。

    李高阳正拿着本书在灯下看,抬头看看晃荡着倚在门框上的房遗爱一眼,又低下头去。

    房遗爱长叹了一口气,跌跌撞撞走到她身前的桌边坐下,目光在她脸上荡着:“暖儿啊,你也不心疼我。喝成这副样子,你也不知道出来迎一迎、扶一扶。”好大的一个男人,却一副娇嗔的样子。

    李高阳把书页翻得哗哗响:“你又不是真醉,我干嘛多此一举?”

    房遗爱撇嘴抱怨:“我爹总说我性子鲁钝,要我找个聪明的女子成婚。你看,聪明的女子多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

    李高阳全当他自言自语,依旧翻着手里的书。一边看一边想,这古代的实证性书籍虽不多,但文字类的却写得真好,有情有境有意有品。

    房遗爱不乐意了,谁被当成空气谁乐意啊?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李高阳的脑袋,伸手抢走了她手里的书。

    李高阳正读到兴头儿上,便伸手来抢,嘴里埋怨着:“你这人,好歹也让我放片书签才好。”

    房遗爱握住她的胳膊,打量着她纤细白净的腕子,问:“我送你的镯子呢?”

    李高阳冷幽幽看他一眼,脸上挂着一抹不像笑的笑意:“我的玉佛呢?”

    “呃,丢了。”房遗爱给自己斟了口茶,笑嘻嘻地看着李高阳说。

    “嗯,那就好。这我就不愧疚了。你的镯子,被我当了。”她轻飘飘说。

    “什么?当了?!”房遗爱一口水喷了出来。“当哪儿了?”

    李高阳淡然得很,移开视线,也不看他:“你不是给我了吗?问那么多干嘛?”

    “给你,那是让你戴的,谁让你去当了?你就那么缺银子?你当了多少钱啊?那个镯子,够你吃一辈子的了。”房遗爱眼睛里的酒意尽去,满眼的不舍。

    “二钱。”

    “二钱?!”

    “嗯,二钱。”

    房遗爱气得嘴唇都直哆嗦。扔出一锭银子在桌上:“二十两,明天一早你赶紧给我赎回来!”

    李高阳把银子收进怀里,淡淡说:“好。”

    她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也到了就寝的时候。就去给房遗爱打水洗脚。她在洗脚水里放了淡竹叶和透骨草,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房遗爱打量着李高阳:“暖儿,你也真是个奇怪的丫鬟。你洗脚的时候只让我泡脚,却从不碰我的脚。你通医理、有学识,单就这两点,在大唐已实属罕见,可我见你的时候你却偏偏不是在青*楼就是当丫鬟。你是谁?”

    李高阳低笑:“房公子您过奖了。我并不通医理,我爹是做草药生意的,所以略懂药性。至于学识,更谈不上了,识字而已。”

    “一个草药商的闺女能有你这样的见识?日前我无意中看见你写在《军志》上的批注,字字玑珠、句句精准,怎是一般的女子比得的?《军志》是一般的女子看得了的?!你说你是草药商的女儿,那么,我问你,你爹娘呢?”

    李高阳取了汗巾低头递给他,让他自己擦脚。没有接他的话。

    “我查点了那些罪臣之女,没有一个像你,你到底是谁?嗯?李高阳?”房遗爱接过汗巾的时候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询问的声音低沉蛊惑。

    李高阳这是第一次从除了萧春夏以外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既熟悉又陌生。她的手顿了顿,沉吟片刻,看着房遗爱嫣然一笑,灿若夏花:

    “我都没问你为什么装愚卖傻、遮遮掩掩,你却为什么非要对我问这问那呢?谁还没有点儿*呢?非要问个清楚让别人肉疼吗?”

    房遗爱一愣,旋即展颜一笑,如脉脉春水倾泻而出:“是了。暖儿说的太对,谁还没点儿事儿不想人知道呢?”

    李高阳沉静的一笑,去倒洗脚水。

    每晚睡觉的时候,是李高阳最烦恼的时候。她自小秉守的就是“食不言寝不语”,睡觉之前就该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

    可房遗爱却正跟她相反。李高阳有时候都会诧异,他们两个到底谁是穿过来的呢?这家伙很有种大学宿舍中“卧谈会”的架势,每天晚上不聊他十块钱儿的就睡不着。

    “暖儿,你这么安静。小时候有没有什么最喜欢的游戏?”这不,又来了。

    李高阳很鄙夷他这种睡觉前非要唠一会儿的习惯。就像他同样鄙夷李高阳的古板。傻子都知道他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可他偏偏要招惹她说话,偏想让她跟他一路。

    李高阳假装睡着了。

    “暖儿!暖儿!暖儿……”她不说话他就一直在里间叫魂儿一样叫个不停。

    “捉迷藏。”李高阳在黑暗中咬着牙说。

    “哦?我也爱玩儿捉迷藏,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高阳在黑暗中不出声。

    房遗爱不以为意,扑哧笑出声来:“因为等哥哥弟弟们藏好了,我就可以回去找我娘给我讲故事了。”

    李高阳的嘴唇在黑暗里勾出一道弧线。她呢?她为什么爱捉迷藏?大概是因为她可以把自己藏在一个很小的角落里不被发现吧?

    又是一阵沉默。只要房遗爱不说话,屋子里大多都是这么安静的。有时房遗爱竟会以为自己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因为,经常他一连串说上一段话,也听不见外间吭上一声。

    他叹了口气:“暖儿啊?你每天都这么不说话,不闷吗?”

    外间又是一阵沉默。

    “我真好奇,你有过什么经历呢?才能让你这么沉静?你看你的朋友萧春夏,像个猴子一样,每日每日脸上都挂着笑容,那么活,才不累。”

    任由他说什么,李高阳今天就是不想说话。

    房遗爱仿佛想到了什么,说:“对了,萧春夏怎么跟隔壁府里的人走那么近?”

    这句是明显的问话,李高阳不得不回答:“不知道。”

    “她不知那人是做什么的?”房遗爱试探性的问。

    李高阳微微睁开眼睛,狐疑起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萧春夏从小就爱交朋友。认识人特别快,熟得更快。怎么,那人有什么不妥吗?”

    “哦,没什么。只不过那人周身贵气,我看不是等闲之辈。若你朋友不是有心攀附权贵,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房遗爱避重就轻地说。

    “哦,好,等看见她我会告诉她。”李高阳轻轻说。

    此后,任由房遗爱怎么与她攀谈,均不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