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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作者:三十一天冬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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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桂子熟,撷取煮美酒。又有邻家女,临窗画莲藕。

    要说京城最好的时节,便是这秋高气爽的七八月份。不冷不热不干不潮。小风儿一吹,端的是全身舒朗。3333333

    蒸上几笼蟹,摆上几盆菊,再从树根底下掏出两坛美酒,便可以呼朋唤友,相饮对酌了。若是女儿们,便烹上好茶,与姐妹们相邀,开个茶话会,也是一番情趣。

    月氏年轻守寡还在孝期,不便宜出门访友。但她并不觉无趣,正磕着瓜子儿,一边看着熟睡的女儿,一边与嬷嬷说话。

    “老太太偏心,原说冬至前要给相公摆道场做法事,如今老四一下场,便把这事儿忘光了。待到他考完,哪里还来得及准备。”

    本朝科举三年一考,殿试时间也定在八月初。熟料今年南边下了一场雨,冲垮了河堤。圣上一直忙着这事儿,便将省试时间推迟了。待到殿试时,这已经是推迟整整一个月。现如今八月到了尾巴上,终于才操办起来。

    楚家今年正有四爷楚域接连过了乡试院试省试,如今到了最后一关,整家里都紧着心弦。

    其他人都在等着四爷殿试的结果,只有月氏一点不在意。

    她是寡妇,成亲三年丈夫便去了。如今膝下仅有一女,拿着些财产,只想着如何将女儿将养成人,以后嫁个好人家她便满意了。她丈夫已经过世,也没生下儿子,科考如何,与她并不干系。

    嬷嬷知她是不满一家人都盯着四爷,却把死去的三爷不放在心上。劝道:“四爷少年得志,从乡试一路上来连中三元,若是今次能一举到了圣人跟前,便是楚家的造化。十八岁的年纪,不管状元榜眼探花都是少有的。再者,如今四爷正是关键时,他屋里那位,也正挺着肚子。大约就在这几日了,难怪老太太顾不得其他。”

    “哼,老四媳妇那肚皮我看了,腰粗怀圆的,定然是个闺女。她们这样伺候着,等生出来,好好失望一场。”

    嬷嬷干笑,不再说什么。

    月氏年轻,才二十便守了寡。楚家可怜她青春年华,说孝期过后便可放她出门另嫁。月氏哭完了丈夫,一咬牙,说要为三爷守着,无论如何也不再嫁的。于是老太太发话,将母女两接到京城来。

    虽说没有儿子,但到底还生了一个女儿,楚家待他们母女算是不薄。可人心都是不平的,自住进了安国府,月氏的心也慢慢大起来。越看越觉着楚家亏待了三房,让她与丈夫在江南吃尽了苦头。

    也不想想大爷和四爷是嫡出,三爷却是庶出,还是老太太隔房表妹爬床生出来的,哪里能跟正经的楚家嫡生子作比。

    月氏不忿,殷嬷嬷可是惯看人眼色的,知道这府里水深,便一改从前的张狂,变得安分起来。

    嗑瓜子儿磕得口渴,又想到大太太那里的新茶,便嘴馋起来,派了丫鬟过去讨茶。

    谁知丫鬟去了好半日也不回来,月氏气得直抽气。好容易人回来了,不待她发落,却听丫鬟道:“禀太太,大太太不在呢。说是四太太发动了,正要生。老太太大太太都着急,一刻不停地守着呢。”

    “不是说还有几日么?什么时候发动的?怎的也没人告诉我?”月氏没等来她的茶,很是不满。更让她不满的是,在这个府里,发什么什么事儿,居然没有人主动告诉她。

    丫鬟是府里分派来的,不晓得她的脾气。自顾道:“也差不离,本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月氏沉着脸,嚯地站起来,说:“走,跟我去看看。”

    “这……”丫鬟略显迟疑。

    嬷嬷也感觉不妥:“太太,今儿就算了,要不等明日小主子生出来了,咱们再去看?”

    “旁人都去了,只我一人不去,多不好看?”

    可人家不是新寡呀。

    人家要生孩子,定然会忌讳新丧丈夫的寡妇往前凑的。

    嬷嬷想劝,又知道自己要是劝了,自家这位太太铁定要起来给她一顿板子。

    丫鬟到底才分到月氏身边没有多久,自觉在主子跟前说不上话,只好巴望着跟了月氏多年的殷嬷嬷,希望她做个主。

    可月氏哪里是听劝的人,叫奶妈进来看孩子,自己早就一股风跑出去了。

    丫鬟和嬷嬷两人,只好认命地追了上去。

    到了频英阁,果然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在。

    月氏嘻嘻一笑,上前凑趣儿:“老四媳妇怎么就发动了呢,也不等着四弟回来,可不巧。”

    她原本想说的是,若四爷陪在四太太身边就最圆满了。可她那张嘴一开,好话也说成了坏话。本就牵挂不已的老太太,乜她一眼,理也不想理她。大太太知道她来了,也装作没看见,一脸紧张地望着隔了产房的门帘子。

    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何其精明,知道自家主子不高兴了,堆上笑脸,到月氏跟前,说:“三太太您怎么来了?这边儿人多也焦急,顾不上您,您快回去歇着吧。”

    “没事儿,浅妹妹发动了,我当然要在跟前守着才好。”

    琼嬷嬷暗想四太太发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新寡跑到人家产房门口蹲着,赶也赶不走,也太不自觉了。

    月氏依旧试着往老太太跟前凑,想要找些话说。琼嬷嬷也不拦她,只朝殷嬷嬷扫了一眼。殷嬷嬷心下一跳,赶紧上前去拉月氏:“太太,咱们回去吧,这会子时间不早,燕姐儿怕是醒了,见不到您,必要哭闹的。”

    一听到自己的女儿,月氏也顾不得其他了,一跳起来什么也没说就急匆匆往回走。

    回去之后,发现女儿还睡得好好的。月氏气道:“是谁说燕姐儿醒了?这不是睡得好好的么?”

    “太太。”嬷嬷小声道:“算了吧,不是老奴要骗您,是,您在那儿实在不合适。”

    “怎的不合适了?”

    “太太,您现在还带着孝呢。”

    月氏一愣,马上发起怒来:“好呀,原是他们嫌弃我!平日一个个慈眉善目的,说让我把这里当自己家,原是当面哄我,背后笑话呢!”

    殷嬷嬷赶紧去关窗户,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人听了去。

    果然月氏越想越气不过,开始捏着手指愤愤道:“不就是生个孩子么,好似谁不会似的。看得这样紧,小心一尸两命……”

    而被她诅咒要一尸两命的产房里,此时也当真并不顺利。

    宁氏年仅十七岁,这是她的头一胎,也是四房头一个孩子,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她天生骨架小,生的纤细柔弱。虽然怀孕之后富态了些,但她那肚皮,与她的身量比起来,却实在巨大了些。

    加上肚子里那小东西一点不乖巧,眼看要生了,居然手脚并用往出来爬。这可把产婆吓坏了,要是身子折叠着下来,百分百要卡在门口。

    为了保住这两块金疙瘩,产婆费了力气,将孩子推了回去,理顺又才继续生。

    宁氏被折腾的要死不活,直求着磨人精放她一马。

    待到孩子被全须全尾生出来,已经过了三天三夜。宁氏当即昏死过去,外头老太太只听说孩子生出来了,却没听见哭声,以为事有不测,暗道一声不好。也顾不得身份,径直闯了进去。

    产婆抱着刚出来的软肉,正啪啪啪地打巴掌。被打了屁股的婴儿眼睛也睁不开,嘴巴瘪了瘪,眼看着要哭起来了,谁知嘴一撅,又不出声了。

    老太太急的不成,忙追问:“我孙儿可还好?”

    “禀老太太,小千金健壮有福气,是个天生不哭的。”

    这话说的好听,实际上在场人心都在打鼓了。孩子生出来也不哭,很大几率是养不住了。

    老太太一听,也顾不上为不是孙子失望,立刻接过孩子又拍又掐。

    可怜女婴刚一出生就挨了好一顿打,终于熬不住,哇哇一声哭出来。

    有了哭声,这孩子便算是生下来了。老太太叫来丫鬟嬷嬷们好生将四房头一个孩子抱起来。然后被琼嬷嬷扶了出去。

    大太太王氏听见孩子的哭声,松一口气,赶紧派人往宁家送信。

    宁家自四太太宁氏一发动,便在等着消息了。这三日来,已经派了好几发子人。现在好容易母女平安,总算是皆大欢喜了。

    刚出生的孩子到底精神小,哭了一会便睡着了。宁氏醒来时,身子已经被搽干净,房间里见过血气的都被换过了。

    略一低头,便看到那小小一团要了她命的小东西,真是说不出的甜蜜心酸。

    大丫鬟明珠见她醒了,走上前轻声问:“太太醒了?喝点汤吧。”

    宁氏这才发觉喉咙干疼难忍。

    待喝了一碗温汤,感觉好一些,这才问:“是个哥儿还是姐儿?”

    “是咱们的大小姐呢,长得像极了四爷。”

    宁氏侧脸仔细看女儿,果然有几分丈夫的影子。

    “小坏蛋,你可害苦了你娘。”

    明珠笑呵呵地伺候着母女两,这时明星急忙忙地进来:“太太,好消息太太。”

    “小声点儿,一惊一乍像什么样子?”明珠呵她一顿。明星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激动,差点吵醒刚出生的姐儿。

    宁氏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太太,天大的好事,刚才外面来报,说咱们四爷呀,中了状元,正骑马游街呢。”

    “当真。”宁氏一喜,猛地想起身,结果身子受不住,一动就疼的倒了回去。好在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原本脸色苍白的女子面上慢慢待了点血色。

    “相公他本就是人中龙凤,便是头名状元,本也在意料之中。只可惜他游街时,我不能去瞧他。”

    明珠嬉笑:“太太想瞧呀,等老爷回来可瞧个够。说起咱们姐儿可真是个福星,四爷一下场太太这头就发动了,这头姐儿一生下来,外头便来报咱们爷成了金科状元郎。”

    宁浅知看看沉睡的女儿,又想到自己那天资绰约的丈夫,觉得此一生当真是别无所求了。

    第二章【点状元,楚家郎双喜临门]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从缥缈虚无,到日月初成。始有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当首个生灵从虚无中生成,不知经过多少迷茫困惑。

    楚阳娿一开始是不存在的,直到一个声音突然点了她一下,然后才从漫漫空虚中生出一抹神智。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正身在何处。一切自然而然,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视觉,只遵从本能地开始生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声音,遥远的,亲近的,她终于想起自己是谁。

    那是一个偶然,从无思想的她突然看到一些画面,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然后她便慢慢想起了有关自己的一切。

    首先是名字,她叫楚阳娿。华国人,二十三岁,出生于珠宝世家。一出生就伴有先天性心脏病,一辈子只能与医院为伴。直到这次上手术台,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再也醒不来。

    可她究竟没死?她是再一次从死神手中逃脱?

    她不知道,因为楚阳娿全身无力,精神不济。这一点点的思考,也让她费尽了力气。而不远处悠悠传来的人声,让她安慰不已,于是很快,她又睡了过去。

    宁浅知深情地看着女儿,越看越是觉得可爱。小东西很爱睡觉,刚吃了奶水,脖子一歪便再次沉入梦中。

    “太太,您睡吧。就是再舍不得转眼,也别忍着不睡呀。姐儿就在房里,太太一觉醒来便能看见了。”嬷嬷见宁浅知明明十分困倦,却还强忍着不愿休息,便劝她。

    宁浅知却说:“我是想等相公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再睡。”

    “管家已经派了人去告诉四爷了。不过四爷得了状元,要骑马夸官呢,那要从重庆殿到就西九街,一路绕个圈,最后要走华梁道。京城几条大街都绕完才能回来,还早着呢。”

    “那也不要紧,我就是要等他回来再睡。”宁浅知打了个哈欠,就是要继续等。

    嬷嬷没办法,只好垫着垫子,让她躺得更舒服些。自家老爷和太□□爱,她只有高兴的。

    *

    状元游街,那是京城每三年轮一回的特有盛事。

    前三甲骑着高头大马,身穿正红新装,一路走,一路敲锣打鼓,前头还有人专门为他们唱名夸出身。

    家中有儿子的来,指点着他们让自家子孙做榜样。书生们来,若是能结交所不定还能在学问上做讨教。闺中女儿们也来,看看有没有戏文中那才貌双全的俏君郎。

    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天下读书人何止万千,多少人能在科考路上一帆风顺?往往考到最后,已经是年纪一大把,儿孙已满堂。据说是先高祖皇帝那会儿,曾有一年殿试出来满场老叟,六十岁的皇帝原想给太子挑些新人,结果看到殿上八十岁的白发老者,怄得两天不想吃饭。

    而今年不同往日,皇上年迈且体虚,平日不太上朝。朝上大多由太子代政,而太子偏爱年轻人,在他的推荐之下,圣人点出来的前三甲全部是年不过三十的青年人。他们之中,又数头名状元最为惹眼。

    今科状元姓楚名域,乃是安国府楚家嫡出第四子。出身高贵不说,他本人更是只有十八年华。而最重要的,是这十八岁的新科状元郎,生了一张俊美无双的绝世容貌。

    寻常男子若身穿红色,要么被衬得黝黑,要么显得苍老。骗楚域一身大红,配着那白皙若雪的肌肤,更显得清俊风/流。

    楚家多出才俊,能文能武,楚域身上那一股比武者儒雅,比书生落拓的气质,更是让人一见难忘。只见他骑在白色骏马之上,一边接受众人抛洒的鲜花一边款款朝两边拱手做礼。每一个动作都如画中拓出,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自他从重庆殿出来,对他容貌的赞叹便如长翅膀一样飞遍了宫廷,飞出了皇城。

    便是半年来足不出户的出云公主,也听到了他的名声。

    “公主,公公们说的可都是真的!说那新科状元郎,才十八年纪,长得呀,正是貌比潘安气死宋玉。可见天底下美男子多得是,尤其状元郎文质彬彬,可比一般武人强多了。”宫女露水小心翼翼地,在她耳赞叹着从公公们那里听来的赞美。

    只半年前,公主偷偷出宫一回,在街上看见一位玄衣公子,便开始念念不忘。这半年来魂牵梦萦,甚至求得皇贵妃与太子帮忙寻找,可惜都没有找到那人。

    为此公主大发脾气,越加茶饭不思。后又往当日遇见之处去了好几次,却再也没有遇到那玄衣公子。

    出云公主伤心失望,干脆吧自己锁在出云宫哪里也不去了,言道若太子不把那人给她找出来,她便一辈子老死在宫里。

    这可愁坏了皇贵妃,连累得出云宫的宫女太监们都跟着受了罚。

    可罚了贵罚了,也没有什么用。派出去的人依旧找不到那偷了公主魂儿的美男子,公主依旧不死心,可这劲儿得折腾太子。

    他们想了多少法子,找了不少美男子来给她相看,却没有一个上眼的。越加找不到人,公主越加不好伺候。宫人们越加提心吊胆,还是皇贵妃怕她一片痴心把自己弄傻了,嘱咐他们想法子转移公主的注意力。

    可公主如同魔怔了一般,日日想着哪日与那玄衣公子再次相遇,然后两人一见生情,永结同心。对于其他事,那是一概不问不想。

    时至今日,听说了新科状元才貌双全,她这才来告诉公主,有心让她生出点兴趣,哪怕出门走一走也好。

    谁知出云公主将面花一扔,冷笑道:“便是他生的如何俊美非凡,也比不上玄衣公子,这天下哪一个人配与他相提并论?”

    “是,是,公主说的对。是奴婢愚蠢说错话了。不过那玄衣公子如此非凡,必定也是才华横溢的人物,说不定这新科状元,与那玄衣公子有些渊源呢?”

    “这……”出云公主很认同她的赞美,但还是有些迟疑:“以那日我见,玄衣公子一个起越救下了差点落入河中的孩子。看他身手,必定是个练武之人,大约不会走科考一路的吧……”

    “公主,说不定那玄衣公子文武双全呢,公主可是皇家贵女,金枝玉叶。这世上能配上公主的,必定是那文武双全的全才……”

    露水循循善诱,终于惹得出云公主动了心。

    “也罢,今日空闲,便出去瞧一瞧那新科状元,听说太子哥哥对他赞赏有加,也不晓得他受不受得这份恩宠。”

    出云公主摆驾出宫,早有人先一步出去准备落脚之所。

    而新科状元楚域,已经从西九街走到了梧桐巷。掌事太监掐算着时间,在冬青街临街找到一处酒楼,将原本的客人赶出去,然后将其包下来。等到出云公主到了不久,正就能看到游街队伍从楼下走过。

    出云公主年华二八,生得如她生母皇贵妃一般无二的美艳。原本皇上为他定了驸马人选,奈何自半年之前无意中遇见那位玄衣公子之后,出云公主便说非他不嫁。原本的驸马,便这样被放弃了。

    除了那位玄衣公子之外,出云公主再看不上任何人。

    今日出来看状元游街,本来并不对名声浩大的状元本人抱有希望,在她心中,任何人与玄衣公子比起来,都是盛名之下难副其实。她只是想着,今日肯定有许多人来凑热闹,说不定月老牵线,她就与良人再遇了呢?所以一开始,她的目光都在路旁等这看状元的人群里。

    直到锣鼓声近,游街队伍出现在街头,她一眼,就愣住了。

    月老作美,果然让她再见了玄衣公子。

    那人群中央,骑在云鬃白马上的状元郎,可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玄衣公子?

    此时此刻,出云公主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她的一双眼,整颗心,全部在他身上。耳朵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她的世界一下安静下来,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下他一人。

    出云公主心跳如雷,面染红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她下意识地往靠窗更近些,摆出了最好的姿态。只等着心上人一抬头,便看到她最美的样子。

    然而状元郎并未抬头,他面带微笑,一派从容地接受众人的赞美欢呼。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将他拜做了偶像,又有多少春闺女子,深深记住了他的面容。

    就在此时,人群里突然蹿出一人,那人不顾治安官的阻拦,直直地往状元跟前凑。

    治安官原本想把他拖走,谁知那人却说是状元家里人。

    待追问,却见他扯着嗓子高声喊:“爷,爷,四奶奶生了,您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