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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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所谓坐以待毙，不过苏甜此时的心情。
大人说话她也不好插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有财夸下海口，沈娟走的时候还慈祥的摸摸她，“女孩子就是要像甜甜这样肉嘟嘟，我家安心都瘦成纸片人了。”
苏甜笑笑没说话。
您上辈子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您闺女美的惨绝人寰，说我有她一半就好了么？
沈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种，现在的她是不胖，但比起同龄人来说也绝对不瘦，不知道她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话的。
“对吧对吧，甜甜多漂亮，干嘛都要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看起来风一吹就跑了。”苏有财一听这话来劲了，使劲点头表示很赞同她的话。
沈娟本来已经都走到门外了，又回头接上苏有财的话题：“那可不，说定了啊，把甜甜留给我家许安当媳妇儿！”
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六点半，沈娟拍了拍大腿，“看我，一下来就跟你唠嗑，时间都来不及了，我们定的今晚火车，八点就得上车，我现在上去收拾行李，等会跟孩子他爸把许安给你送来。”
“行啊行啊，不会亏待你家小子的。”
沈娟走后，苏甜闷闷不乐，站在阳台揪辫子玩。
苏有财刷完碗出来还乐呵呵的说：“这下可如了你的意，你以前不是一直吵吵长大要嫁给许安吗？这下好，我工作本来也忙，正愁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们两在一起也是个伴儿。”
苏甜含糊其辞的唔了一声。
她知道她这几天已经很反常了，脾气性格什么的转换太快，怕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实在不该是苏甜的反应。
苏有财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拿着毛巾边擦手也过来了。
他问：“你这丫头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个人？”
不说不要紧，苏有财这才发现是真的很不对劲，这丫头以前自己煮个鸡蛋都煮不熟，可是今晚那些菜又不像是生手能做出来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问：“你妈今天来家里了？”
苏甜摇头否认，“没有，我好久没见她了。”
那这就奇了怪了，苏有财十分纳闷。
“我记得你不会做饭的，可是今天？”
苏甜心头一颤，糟糕。
“爸，我想告诉你个事儿，我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其实……我……”
这种心里憋着事的感觉太不爽了，苏甜确定全盘托出。
苏有财抢先接过她的话，眉间的褶子都能夹死个苍蝇了：“是不是你妈虐待你了？她逼你学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以后不准你去她那了！”
苏甜黑线。
“没有，你想哪去了，这都是——你做饭我偷偷学的！”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回去，苏甜话锋一转，尽量扯开他的重点。
“是么？”苏有财表示还是很疑惑。
楼道里突然吵杂起来，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动静，苏甜连忙示意让苏有财出门去帮忙。
**
苏有财本来就扒着门缝看的，要是严重他就不出去凑热闹了，可是仔细看了几眼才看清楚楼道里的人，打开门箭步冲上去，“唉唉唉，老沈你打孩子干嘛？”
沈娟尴尬的收回手，许安倔的背着个书包不出声。
许安爸爸跟沈娟不同，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平时跟苏有财交情也不深，他怀里还抱着小女儿，所以只能点头向苏有财示意。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苏有财脚上穿的是夏天的凉拖鞋，这阴森森的楼道里还真有点冷，腿抖得不像话，连带声音都带了颤意。
许安想往楼下走，可是衣服领转眼又被沈娟给拽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马上就要月考了，不好好复习功课，竟然还想着回老家？”
许安扭头瞪她，“那为什么许安心可以回去，我就不能？”
“你跟安心比什么，五岁的小屁孩能学到什么？好的不学，光会歪门邪说。”
“可是，我想奶奶……”
毕竟年龄不太大，此时的许安也不过是个跟父母闹脾气的小孩，话说完眼角还捎带了两滴男儿泪。
苏有财活这么大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要一个儿子就离婚了，许安长的清秀，搬来这两年也算看着长大的，对女儿温柔习惯了，所以对许安说话的时候都下意识柔了声音：“你听话，功课不能耽搁，你要是想奶奶也不是没办法呀，再有两个月就寒假了，到时候不就可以回去了吗？”
沈娟立马跟着附合说：“对的对的，今年我们在老家过年，到时候不就天天可以看见奶奶了么？”
苏有财握住许安的手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摆手示意。
沈娟心领神会，拽了拽还在哄女儿的老公，捡起地上的行李就走了。
身后的动静许安不是听不到，只是握住他手掌的那只手太温暖，他竟然有点不想放开，闭闭眼，使劲忽略“被抛弃”的事实。
苏甜又不是聋子，门开着老大的缝，估摸着苏有财该进来了，连忙从阳台跑回客厅，装作看电视的样子。
苏有财牵着许安进来，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别紧张。
“你和甜甜关系那么好，也不担心会吵架，你先看电视，我去洗个澡啊。”
电视上演的是什么根本就没有注意，苏有财走了，两人都保持沉默，谁都不想当先开口的那个。
只有一个长型的沙发，苏甜躺在上面，许安没地儿坐，又不好意思张口，就那么站在那，苏甜也装糊涂，装作很认真的在看电视。
十分钟后苏有财都洗完澡出来了。
“甜甜快起开！一个女生睡成那个样子多难看，去洗几个苹果过来。”
说完这话苏有财又变了个脸色，慈祥的牵起许安把他带到沙发上让他坐下，后知后觉的问：“你该不会是没吃饭吧？”
许安不好意思的点头，“爸爸妈妈忙着收拾行李，没顾得上做饭。”
苏有财不赞同的摇头，“那不行，正是长身体的年龄怎么能不吃饭，你等等，我去厨房看看随便给你收拾点吃。”
许安有点堂皇，估计是没见过苏有财这么热情的，“不用，我不饿，您别麻烦了。”
苏有财才不管，屁颠屁颠的也跑去厨房。
这叫什么事，他一个借住的，倒把主人一家都逼到了厨房，许安汗颜。
**
“那边是洗澡间，你吃完了就去洗澡吧。”
饭做好一件快八点了，苏有财瞄了一眼表，急匆匆端着小板凳就要走。
苏甜当然不让了，展臂拦住他：“你干嘛去？”
“别闹！最近忙的都没怎么有时间打牌，我刚刚回来的路上碰到你汪阿姨了，她说今晚三缺一等我，我都答应人家了。”苏有财一脸为难，像火烧了屁股一样火急火燎。
“不许就是不许！”
苏甜急了，开始掰扯：“你放心让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和一个正处在发育期的男生在一起吗？”
许安吃饭的动作一僵，换换转回头不可置信的打量。
如花似玉。
她？
开什么玩笑？
他实在不懂，苏甜为什么这么大的转变。
肚子已经很饿了，可是他发现，即便这盘蛋炒饭再香，都弥补不了他少男心的遗憾。
“苏甜说得对，我们两个住是不方便，是我爸妈没想周到，财叔，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打扰您了，对不起。”
许安这番话说的进退有余，即表现了住过来不是他本意，又表现了他也可以回家住，可是说话的语气配上他脸上忧郁的笑容，这不明摆着就是说苏甜不懂事么！
苏甜恨得牙痒痒，虎视眈眈的瞪他。
瞪完了又立马切换为楚楚可怜模式，星星眼看着苏有财，好歹是父女，肯定会理解她的。
事实证明呢，她错了——
“哎呦你这小子，我都答应你爸妈把你要照顾白白胖胖的，想那么多做啥子，别听甜甜瞎说，她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我去，这真的是亲生的吗？确定她不是捡来的吗？
苏甜跺脚，没办法，只好跑回自己房子使劲摔上了房门以示不满。
那个年代盖房子都货真价实，膈应好，她扒着门缝只能模糊听到苏有财对许安交代了几句话。
接着……
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绝望的感觉扑面而来，苏甜顺着门无力的溜坐在地上。
不过十分钟时间，她脑子里千瞬万变，出现了各种想法。
——趁着夜黑风高，杀了他？
不行不行，杀了他还要坐牢呢，划不来，实在是划不来。
这个念头被否定，苏甜又沉思起来。
——下安眠药，然后狠揍他一顿？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可是……
安眠药去哪找？
2002年，鬼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甜彻底放弃了，盘腿坐在地上揪袜子上的毛毛玩。
一门之外的许安笑的得意，手里抱着刚刚从家里拿下来的睡衣，挑衅的说：“就你这货还如花似玉？死胖墩儿，你少自恋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减减肥。”
第五章
所谓坐以待毙，不过苏甜此时的心情。
大人说话她也不好插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有财夸下海口，沈娟走的时候还慈祥的摸摸她，“女孩子就是要像甜甜这样肉嘟嘟，我家安心都瘦成纸片人了。”
苏甜笑笑没说话。
您上辈子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您闺女美的惨绝人寰，说我有她一半就好了么？
沈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种，现在的她是不胖，但比起同龄人来说也绝对不瘦，不知道她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话的。
“对吧对吧，甜甜多漂亮，干嘛都要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看起来风一吹就跑了。”苏有财一听这话来劲了，使劲点头表示很赞同她的话。
沈娟本来已经都走到门外了，又回头接上苏有财的话题：“那可不，说定了啊，把甜甜留给我家许安当媳妇儿！”
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六点半，沈娟拍了拍大腿，“看我，一下来就跟你唠嗑，时间都来不及了，我们定的今晚火车，八点就得上车，我现在上去收拾行李，等会跟孩子他爸把许安给你送来。”
“行啊行啊，不会亏待你家小子的。”
沈娟走后，苏甜闷闷不乐，站在阳台揪辫子玩。
苏有财刷完碗出来还乐呵呵的说：“这下可如了你的意，你以前不是一直吵吵长大要嫁给许安吗？这下好，我工作本来也忙，正愁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们两在一起也是个伴儿。”
苏甜含糊其辞的唔了一声。
她知道她这几天已经很反常了，脾气性格什么的转换太快，怕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实在不该是苏甜的反应。
苏有财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拿着毛巾边擦手也过来了。
他问：“你这丫头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个人？”
不说不要紧，苏有财这才发现是真的很不对劲，这丫头以前自己煮个鸡蛋都煮不熟，可是今晚那些菜又不像是生手能做出来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问：“你妈今天来家里了？”
苏甜摇头否认，“没有，我好久没见她了。”
那这就奇了怪了，苏有财十分纳闷。
“我记得你不会做饭的，可是今天？”
苏甜心头一颤，糟糕。
“爸，我想告诉你个事儿，我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其实……我……”
这种心里憋着事的感觉太不爽了，苏甜确定全盘托出。
苏有财抢先接过她的话，眉间的褶子都能夹死个苍蝇了：“是不是你妈虐待你了？她逼你学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以后不准你去她那了！”
苏甜黑线。
“没有，你想哪去了，这都是——你做饭我偷偷学的！”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回去，苏甜话锋一转，尽量扯开他的重点。
“是么？”苏有财表示还是很疑惑。
楼道里突然吵杂起来，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动静，苏甜连忙示意让苏有财出门去帮忙。
**
苏有财本来就扒着门缝看的，要是严重他就不出去凑热闹了，可是仔细看了几眼才看清楚楼道里的人，打开门箭步冲上去，“唉唉唉，老沈你打孩子干嘛？”
沈娟尴尬的收回手，许安倔的背着个书包不出声。
许安爸爸跟沈娟不同，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平时跟苏有财交情也不深，他怀里还抱着小女儿，所以只能点头向苏有财示意。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苏有财脚上穿的是夏天的凉拖鞋，这阴森森的楼道里还真有点冷，腿抖得不像话，连带声音都带了颤意。
许安想往楼下走，可是衣服领转眼又被沈娟给拽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马上就要月考了，不好好复习功课，竟然还想着回老家？”
许安扭头瞪她，“那为什么许安心可以回去，我就不能？”
“你跟安心比什么，五岁的小屁孩能学到什么？好的不学，光会歪门邪说。”
“可是，我想奶奶……”
毕竟年龄不太大，此时的许安也不过是个跟父母闹脾气的小孩，话说完眼角还捎带了两滴男儿泪。
苏有财活这么大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要一个儿子就离婚了，许安长的清秀，搬来这两年也算看着长大的，对女儿温柔习惯了，所以对许安说话的时候都下意识柔了声音：“你听话，功课不能耽搁，你要是想奶奶也不是没办法呀，再有两个月就寒假了，到时候不就可以回去了吗？”
沈娟立马跟着附合说：“对的对的，今年我们在老家过年，到时候不就天天可以看见奶奶了么？”
苏有财握住许安的手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摆手示意。
沈娟心领神会，拽了拽还在哄女儿的老公，捡起地上的行李就走了。
身后的动静许安不是听不到，只是握住他手掌的那只手太温暖，他竟然有点不想放开，闭闭眼，使劲忽略“被抛弃”的事实。
苏甜又不是聋子，门开着老大的缝，估摸着苏有财该进来了，连忙从阳台跑回客厅，装作看电视的样子。
苏有财牵着许安进来，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别紧张。
“你和甜甜关系那么好，也不担心会吵架，你先看电视，我去洗个澡啊。”
电视上演的是什么根本就没有注意，苏有财走了，两人都保持沉默，谁都不想当先开口的那个。
只有一个长型的沙发，苏甜躺在上面，许安没地儿坐，又不好意思张口，就那么站在那，苏甜也装糊涂，装作很认真的在看电视。
十分钟后苏有财都洗完澡出来了。
“甜甜快起开！一个女生睡成那个样子多难看，去洗几个苹果过来。”
说完这话苏有财又变了个脸色，慈祥的牵起许安把他带到沙发上让他坐下，后知后觉的问：“你该不会是没吃饭吧？”
许安不好意思的点头，“爸爸妈妈忙着收拾行李，没顾得上做饭。”
苏有财不赞同的摇头，“那不行，正是长身体的年龄怎么能不吃饭，你等等，我去厨房看看随便给你收拾点吃。”
许安有点堂皇，估计是没见过苏有财这么热情的，“不用，我不饿，您别麻烦了。”
苏有财才不管，屁颠屁颠的也跑去厨房。
这叫什么事，他一个借住的，倒把主人一家都逼到了厨房，许安汗颜。
**
“那边是洗澡间，你吃完了就去洗澡吧。”
饭做好一件快八点了，苏有财瞄了一眼表，急匆匆端着小板凳就要走。
苏甜当然不让了，展臂拦住他：“你干嘛去？”
“别闹！最近忙的都没怎么有时间打牌，我刚刚回来的路上碰到你汪阿姨了，她说今晚三缺一等我，我都答应人家了。”苏有财一脸为难，像火烧了屁股一样火急火燎。
“不许就是不许！”
苏甜急了，开始掰扯：“你放心让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和一个正处在发育期的男生在一起吗？”
许安吃饭的动作一僵，换换转回头不可置信的打量。
如花似玉。
她？
开什么玩笑？
他实在不懂，苏甜为什么这么大的转变。
肚子已经很饿了，可是他发现，即便这盘蛋炒饭再香，都弥补不了他少男心的遗憾。
“苏甜说得对，我们两个住是不方便，是我爸妈没想周到，财叔，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打扰您了，对不起。”
许安这番话说的进退有余，即表现了住过来不是他本意，又表现了他也可以回家住，可是说话的语气配上他脸上忧郁的笑容，这不明摆着就是说苏甜不懂事么！
苏甜恨得牙痒痒，虎视眈眈的瞪他。
瞪完了又立马切换为楚楚可怜模式，星星眼看着苏有财，好歹是父女，肯定会理解她的。
事实证明呢，她错了——
“哎呦你这小子，我都答应你爸妈把你要照顾白白胖胖的，想那么多做啥子，别听甜甜瞎说，她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我去，这真的是亲生的吗？确定她不是捡来的吗？
苏甜跺脚，没办法，只好跑回自己房子使劲摔上了房门以示不满。
那个年代盖房子都货真价实，膈应好，她扒着门缝只能模糊听到苏有财对许安交代了几句话。
接着……
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绝望的感觉扑面而来，苏甜顺着门无力的溜坐在地上。
不过十分钟时间，她脑子里千瞬万变，出现了各种想法。
——趁着夜黑风高，杀了他？
不行不行，杀了他还要坐牢呢，划不来，实在是划不来。
这个念头被否定，苏甜又沉思起来。
——下安眠药，然后狠揍他一顿？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可是……
安眠药去哪找？
2002年，鬼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甜彻底放弃了，盘腿坐在地上揪袜子上的毛毛玩。
一门之外的许安笑的得意，手里抱着刚刚从家里拿下来的睡衣，挑衅的说：“就你这货还如花似玉？死胖墩儿，你少自恋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减减肥。”